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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大图书馆馆长朱强访谈录
发布时间:2010-01-30

建筑之变述说新的秩序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图书馆经常会成为一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,图书馆建筑也在变,您怎么看待这些变局?

  朱强:图书馆建筑确实是变动不居的,这是因为它是图书馆开展活动、发挥功能的空间。而图书馆本身是在不断发展的。一座图书馆,首先是一个文化建筑,传承文化是它的主要功能。建筑师、馆长、馆员、读者、游客,看到的是不一样的,评价也是不一样的。现在的图书馆,更多的还是考虑到功能的多样性、环境的舒适性、读者的便利性,更多地满足读者的需求。

  作为图书馆人,在面对新建筑的时候,是否有一些新的想法,很重要。要把图书馆建成什么样?环境舒适、用户友好、设施先进,这些是一般的要求,关键是要结合所在地区和所在学校的具体情况及场地和环境的情况,把这些加以实现。

  有些图书馆在实现中也存在一些问题:第一,不像图书馆,而更像一个剧院、展馆或者一个超市。图书馆是个特殊的文化建筑,文化的氛围不是用奢华可以代替的。第二,片面地追求大,或者奇。空间得不到充分的利用,失去了舒适感和亲和力,使用者也不方便。第三,施工质量问题,地面开裂,管道堵塞,夏天不能防晒,冬天不能保温……,这些也是很头疼的。

  当然完全让人人见了都说好,没有遗憾,这样的建筑也是很难得的。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您认为目前图书馆建筑的着眼点在什么地方?

  朱强:实际上内部的功能布局,是图书馆更要考虑的。

  建筑师一开始的方案只是建筑的一个空间,而且这个建筑空间是空的、死的,你让它怎么活起来,怎样真的适应图书馆,这才是关键。

  深圳大学城图书馆是一个长条结构,像一列火车,怎么让它变得现代而且舒适?当时我们的设计着重考虑怎样完善内部空间,安排各类设施,以适应图书馆的需求。从头到尾有几百米,太长,我们布局时,就把它截断,变成各个功能块。

  内部的功能布局,什么地方放书、什么地方放刊、什么地方放电脑、什么地方放桌椅、工作人员在什么地方、机房在什么地方,这些是图书馆考虑建筑布局时一定要做的,还有它的装饰,如何体现文化和人文的气氛。

  北京大学图书馆新馆规划建设时,我们坚持新馆和老馆打通,每一层不能有水平差距。另外,因为空间有限,人员有限,要适应现代化管理,所以,新馆内部格局是大开间。新老馆建在一起,索性把老馆靠近新馆的这部分划到新馆去,使大开间更大。未来,这个空间可以做更多的重组,IC也是我们考虑的一个方面。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大学图书馆人满为患,占座风此起彼落,您认为未来图书馆的内部空间如何拓展?

  朱强:发展合作式的储存图书馆,我想是一个方向。

  我们每年的纸本量大概就是10万,10万册书需要 500平方米,10年就需要5000平方米。北大图书馆已经过百年积淀,面积再大也有一个限度。

  于是,我们这两年也是困极思变,在昌平校区,将一个5000平方米左右由食堂改造的图书馆,进一步改造为储存图书馆,将一些不常用的书刊,存放在这里,读者有需求,可以网上预约。

  这也是向国外学习的,在郊区找地方建一个仓库存放图书,或者是几个馆联合建一个,大家共同承担经费,剔除重复的书,共建共享。

  我也曾呼吁北京市教委在市属高校中试行,拨一笔经费,在郊区建一个合作式的储存图书馆,各种书只需保留三五个复本,可以节约大量的经费。市属几十所高校,重复的书一定不少,可以支援建社区图书馆,或者捐赠偏远地区的学校。

  这样,大学图书馆可以释放更多的有限空间,提供给读者更多样的服务。比如,现在各大图书馆谈得较多的是信息共享空间或知识共享空间。

IC是一种积极的探索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信息共享空间(IC)在北美盛行,您如何看待IC在中国的发展?

  朱强:信息共享空间,是图书馆主动适应用户的需求,是一种创新的举动,我认为是积极的。

  从国外发展来看,还是满足读者需求的。中国的发展步伐至今一直是跟踪西方国家发展的,但由于整体发展程度的差别,往往会有一段时间的滞后。用户的需求是发展的一个驱动力,信息共享空间也是这样,当国外图书馆用户在使用文献方面的需求发生变化后,那么他们感受到了危机感。事实上,这个问题在国外20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讨论了。

  而现在我们也是在遭遇到一些困境后,希望寻求突破。

  我考察过国外在信息共享空间上的做法,一般是把主馆的内部空间进行调整,重新组织,这也是一个发展过程。

  信息共享空间的设立,主要是为了让读者在图书馆,可以与别人一起交流和协同,做些工作,讨论些问题。有这样的空间,可以更方便地利用图书馆的设施和资源。所以总的来看,这是对图书馆功能的一种拓展和延伸。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您觉得国内是否可以移植国外的这些经验?

  朱强:国内这方面的发展,相比国外会有一个滞后期。我觉得这和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是联系在一起的。信息共享空间的发展不是孤立的,需要各种支撑。

  在我国,像上海、北京、广州等大城市已经很现代化了,但是这种发展不是广泛的发展,我们到一些县城,欠发达地区,差距还是很大,大部分地区还是停留在相对不发达的程度。

  教育也是这样,即便是像北京这样教育发达的城市,像北京大学这么好的大学,我们的学生和国外的学生在利用图书馆、信息和设施的这些方面还是有差距。

  去年我去德国,在图书馆的一角,电脑、打印机、扫描仪都在一起,读者可以上网查资料,或者扫描需要的一些资料,可以直接打印出来。这些基本的功能,在国内很少有图书馆能实现。

  大学图书馆,学生是主要的用户,国外的教学是以自学、讨论为主,但我们的教学还是教师授课为主。团队学习和讨论的需求还没有展现出来。

  我们成立多媒体部,专门设立一个学术研讨室,老师可以用来开小范围讨论课,设施很先进,有投影仪、电子白板,设施很好,但利用率却不高。

  信息空间肯定是有需求的,但是目前还缺乏一种驱动力。作为图书馆,进行这方面的探索和研究,也是必要的。

信息素养需要全民推动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您心目中理想的图书馆是怎么样的?

  朱强:满足一个社区、国家公民对阅读或者信息方面的需求,需要靠各种各样的,大大小小的图书馆来共同合作,它需要一个图书馆的体系,大到一个国家,小到一个城市,甚至到一个学校,共同担负文化传播的工作。要说理想的一个图书馆,我想是没有的。

  我去过英国国家图书馆、德国国家图书馆、美国国会图书馆,这都是国际一流的图书馆,但大的图书馆并不一定理想,因为大了以后,有时候反而不太方便,想要看书也不太舒适,对普通读者来说,倒是小一点的可能好一些。

  新加坡图书馆不错,我去开会的时候还参观了几个区的图书馆,设施都很先进,读者利用起来非常方便。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街区,类似一种商场式,一有时间就可以进去,挑完书,用身份证自助办理借书手续;图书馆旁边就是餐馆、超市。国内还几乎没有这样的。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图书馆担负的主要社会功能,是学术交流和文化传承,您认为我们的图书馆与其他国家是否有差距?

  朱强:我想着重提的是信息素养,在这方面,中国有欠缺。

  国外在幼儿园就已经培养利用图书馆的意识。美国一个社区幼儿园有几个班,一个班每周有半天到图书馆看书。图书馆里有地毯,桌子也矮矮的,大家可以坐在地毯上,听老师讲故事。老师朗读,小朋友们都能听得懂。故事讲完了,老师说,书架上有更多的故事。到了下个星期,大家带来借走的书,听完故事再换。很多家长到了周末就带孩子到图书馆去。

  我们需要培养孩子从小就懂得利用各种信息工具,获得知识。

  《中国教育网络》:您认为图书馆要怎么样培育和引导读者的信息素养?

  朱强:现在,我们有些学生可能考试成绩很好,但是不会读书,到了大学也是这样。从小接受的是应试教育,觉得把课本上的知识学好就行。这是不够的。

  信息技术的发展,海量信息会淹没我们,要适应社会的发展,更需要信息素养的提高。

  图书馆在提高学生信息素养中,需要进行有效的宣传工作。大学里,学生都来自四面八方,信息素养水平参差不齐,而图书馆需要进行这方面的引导,包括怎样利用图书馆的设施,怎样利用图书馆的丰富的文献,在校期间如何掌握自主学习的方法等。随着读者需求的变化,我们图书馆可能还有更多的业务需要拓展。

  从图书馆来说,我们希望北大的学生将来走出校门的时候,因为他们充分地利用了图书馆,变得更加自信、更加有能力,在遇到问题的时候,第一反应是到图书馆找答案,而不仅仅是到Google、百度上搜索。他能意识到,在图书馆可以查到更权威的资料。

       当然,信息素养的提高不仅依靠图书馆,还受整个社会的综合性因素影响。这也是国家发展程度的原因导致,可能要再过若干年,我们的经济发展了,有更多人的生活改善了,有更多的时间去图书馆,更多地带我们的孩子去图书馆。